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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文.艾克坦斯 ( Gavin Extence ) ◎著 / 林師褀 ◎譯 /  愛米粒出版   


 


  不知是老天隨機送禮還是準度太差,總之10歲的亞雷克斯莫名成為有史以來第二位隕石獎主,還是用腦門接住時速接近200哩、重達2.3公斤 的超級大禮,所幸足足昏迷13天後奇蹟存活下來。價值非凡的禮物到手了,還附贈一道傷疤、癲癇症及一個月失憶。躍升風雲人物,並沒有讓亞雷克斯擺脫被霸凌命運。七年後,亞雷克斯再次成為家喻戶曉的大人物,人間蒸發一周後獨自在英國邊界被攔下,海關人員在車上查獲大批大麻及現金等。這下麻煩大了,為了證明清白,亞雷克斯只得話說從頭。


 


 


   一個是鄰居眼裡特立獨行的越戰老兵,一個是有社交障疑被同儕視為秀斗怪咖。喪妻、與老狗相伴的彼德森先生是馮內果的超級書迷,也是國際特赦組織成員。有個靈媒娘、幽靈爹,外加一隻貓大姐的亞雷克斯因隕石之故,鍾情天文物理及神經科學。原本毫無交集的老少,緣於一場混亂逃命中相遇,在亞雷克斯的母親堅持下無奈展開互動,拜馮內果之賜意外合拍,從經典文學、古典音樂、戰爭刑罰、道德人權、一路對談到生命死亡,成為無所不談的忘年交,共度一段奇幻人生旅程。


 


 


   你永遠不知道無常會何時何地、以何種姿勢出現,也無從預知下一刻會與誰相遇。彼德森先生平淡無奇的隱居世界因為意外闖入的少年重新燃起希望與光亮,並再度與外界搭上線。與世界格格不入的亞雷克斯先是因為隕石砸頭提早修習生命課題,後又因為結識彼德森先生,小宇宙不再只是一人星球。這對老少拍擋最後卻因為一紙死亡召書,讓生命對談從純粹理論化為實務行動,試圖說服彼此認同自己對於人權及死亡觀點,這也是全書讓我最深刻感觸及震撼思考的部份。


 


 


   安樂死的合法與否一直備受全球爭議,而我一向是贊成的。毫無疑問的人人生而自由,在尊嚴和權利上一律平等,但所謂的人權包括自殺的權力嗎?一旦死期明確,即使喪失視力、表達、進食及行動能力,無力自殺及自主簽署安樂死的同意書,也應該為別人(或者舉目無親)堅持到最後一刻,才算得上是珍惜生命嗎?坦白說,雖然我堅信尊重生命的真義不該只是狹隘的「活著」或靠機器維持生命機能,但一開始確實也認為即便把後事交代清楚,自殺仍是不智之舉,而且誰能保證不會有奇蹟出現呢?


 


 


   然而另一個讓我糾結的是,即便是罹患相同絕症,也未必有相同痛苦感受,就算旁人付出再多的關愛及協助,也無法真正分憂及代為受苦,要求當事人飽受無意義的痛苦與折磨也非活不可是否太殘酷了?如同亞雷克斯般,經過不斷思考撞擊最後我完全被說服,認同彼德森先生的計畫,也贊同亞雷克斯的提議。


 


 


  死亡是世界上最輕鬆的事情,瀕臨死亡才可怕」,我以為承認自己大限將至需要非凡勇氣,在還能夠承載病痛時妥善安排死亡,並非逃避人生,反而是積極面對生命。沒錯。「重點不在於死亡,而是關乎生命」。換個角度想,正因為不用鎮日恐懼不知何時得面臨生不如死的困境,反而更能心安理得面臨瀕死,專注的活在當下。 


 


 


我好喜歡好喜歡這本小說,不管是生命、宗教、道德倫理的思辯或是教育、親職、友情等議題帶給我諸多省思,最讓我感動的是莫過於堅定我對於生死的信念。相隔數日重讀,再度想起前陣子跟娘聊到死亡時,她說如果自己能夠預感大限,先行梳洗乾淨後躺下就此一覺不醒是最幸褔的事。我笑說,感覺不像赴死,比較像去生小孩,那還要先準備行李。娘回說,行李就不用了,空手來空手回,不過是換個地方居住罷了。母女倆對尊嚴死亡也有共識,如今想來,娘的想法正呼應了書中,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階段的開始。


 


 


這是一部關乎愛與友情、既好笑又悲傷的成長故事。在憶世界裡,沒有好壞,只有成長。這也是一場探討生命真義與死亡尊嚴的跨齡對談。死亡是每個人都會面對的生命課題,與其避而不談,不如勇敢面對。很值得一讀的小說,暫且抛開對生死的既定成見進入故事裡,你絕對會有所感動且重新看待生命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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