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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衣良 ( いしだ いら ) / 王蘊潔   / 皇冠出版


神樂坂,在日本素有小巴黎之稱,在明治時代是著名的花街。料亭酒家林立,入夜後歌舞昇平,三味線的樂音飄散街衢坂道,有如神樂因而得名。日劇《敬啟父親大人》曾在此取景,吸引大批觀光人潮。而《渴愛的城市》同樣以此為故事舞台,描述在同一棟名為「自由之家」的高級公寓裡,不同年齡層的男女,卻同樣擁有一個不自由靈魂的都會愛情故事。


     小說由十則短篇組成,分別為「分享天空」、「魔法臥室」、「玫瑰之城」、「家庭劇院」、「焚燒落葉」、「藏書的房間」、「夢中的男人」、「十七個月」、「手指樂園」與「沒有愛的房間」。


「分享天空」裡一對彼此陌生的單身男女分租19樓。渴愛的梨花鼓起勇氣大膽的告白,卻得不到預期的回應,無法跨越室友關係,落地窗外的東京天空終究無法與人分享。「當認真和一個人交往時,一定會有一些在意的點,或是不想面對的地方,在遙遠欣賞的時候,絕對看不到這些問題。」梨花決定與陌生男子合租房子的大膽舉動,小女子直呼不可思議,未免太冒險,而渴望新戀情加上距離造就的美感錯覺,讓梨花一廂情願活在自我幻想裡,把對方美化了。


「魔法臥室」一文裡,凡事漫不經心的麻耶,從沒想過只是改變臥室壁紙,竟然就能讓單調黑白的婚姻生活變成彩色的。當夫妻倆處在25層樓的黎明天空中,麻耶終於等到丈夫完美的回應。而「夢中的男人」及「手指樂園」同樣描述彈性疲乏的婚姻,不同的生活態度。當婚姻激情不再,有人安於不變,把渴愛藏心底;有人卻是居安思變,遊戲人間來填補心靈空洞;也有人將婚姻視為工作,尋求另一個舒壓空間。我總認為不管婚姻或愛情,都該如同雙人圓舞曲,唯有倆人節奏、力道及步伐一致,才能舞出曼妙的舞姿。可事實證明在婚姻舞台上,多的是不同調的夫妻,空有華麗舞衣卻各跳各的,各有所想,困住的不只是各自的步伐,還成為心的牢籠。


「玫瑰之城」裡35歲的女主角,擺脫不了毒舌母親的陰影,抗拒權威卻又抛不開罪惡感。即便工作順利及感情生活穩定,仍極度缺乏安全感,唯有真正擁有自己的房子才是最安全的堡壘。撇開成長陰影不談,我周遭抱持同樣想法的不婚族女友還真的不少,不信任婚姻也不相信愛情,只有自己名下的房子最可靠。「藏書的房間」則是訴說一段以朗讀傳遞情感的柏拉圖關係,這樣的男女關係感覺好詭異,難以理解。「家庭劇院」裡是中年父親與成年獨子的一場剖心對談。面臨中年危機的父親認為這個世界都是用經濟這把尺在衡量別人,而生為尼特族的20歲兒子則控訴,只是想活在自己的牢籠裡虛度光陰,為什麼生存這麼痛苦?身為旁觀者,我對於父親寧願扛下龐大經濟壓力,也要支持兒子的作法實在無法認同,愛之深害之切,為人父母如此無怨無悔的付出,只是縱容孩子無法獨立,對自己的人生永遠無法負責。


「焚燒落葉」裡,63歲的靜子守寡七年,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談戀愛,直到遇到同樣喪偶五年的雄介,人生再次充滿光明,然而這場黃昏之戀卻遭到雄介女兒的強力阻攔。雄介女兒說,「我爸爸只要有死去的媽媽就足夠了。」我覺得抱持這種心態對父親真的不公平,或許女兒可以無微不至的照顧父親生活起居,但是永遠填補不了感情的空洞,便何況女兒有自己的家庭生活。自己的感情有依歸,卻強迫父親要孤獨終老才算對得起母親。如果只能以回憶亡妻度過餘生,才不算背叛,這未免也太殘酷了。如同靜子所言,「失去共同生活的伴侶,一個人慢慢老去的生活很痛苦。」如果喪偶的親人可以再次找到幸褔有何不可呢?


「十七個月」描述一個女人懷孕及育兒的心路歷程,是全書中最讓我心有戚戚焉的一篇。回首當年,一天24小時在尿片奶瓶哭聲中打轉,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當下孤獨確是一種奢侈的渴望。說實話那絕不是孩子一個笑容就能輕易釋放的壓力,但我也相信如今跟孩子間可以無話不談,全是歸功於那段日子的堅持。


最後一個跟原書名同名的「沒有愛的房間」談論的是家暴。我一直深信睹博跟暴力是無法根治的兩種毒癮,有一必有二,絕對不可能是單純的意外或情緒失控。對於家暴,一再的隱忍只會換來更大的傷害,不只讓孩子跟自己留下身心永遠無法抹煞的陰影,更會讓自己從婚姻被害者成為間接傷害孩子的加害者。我不相信一個不快樂的媽媽,會養出一個快樂的孩子,如果真為了孩子著想,就該當機立斷遠離婚姻暴力。真正的陽光不是在空氣中,而是在自己心裡。


《渴愛的城市》是石田衣良的第三本戀愛短篇。看似輕柔的文字,卻飽含情感的張力,深刻的描繪出人心的不同層次,輕易撥動讀者的心弦,捲起回憶及思考的浪花,我喜歡這種柔中帶勁的文字風格。衷心希望所有住在渴愛城市的人們都能如願以償得到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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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